不似

【妹叔】天堂

 BGM:«天堂»——郑怡

 🌟大刀BE预警！！！慎入！！！

 🌟OOC预警！！！

 🌟文中时间年龄请勿细究，有问题欢迎指正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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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我会永远记得，黎朔爱赵锦辛，你也要永远记得，赵锦辛爱黎朔。”

  黎朔病了。

  骨癌。

  和大多骨癌患者一样，一开始的时候,他并没有关注关节处传来的钝痛,毕竟是快60岁的人了，年轻的时候就算再怎么注重保护，老了也会有一些恼人的小病小痛，就连比自己小11岁的赵锦辛也会因为多喝了几口冰酒而闹胃病。

  不过是关节痛，大概是从前太劳累了。

  所有人都这样想，包括赵锦辛。

  直到某一天，黎朔开始因为疼痛而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，开始食欲衰退，开始无法长时间行走，站立，甚至蹲坐。

  赵锦辛永远不敢回想那天——4月19日。

  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风和日丽的春天，却因为一张检查结果，而寒甚三九。

  明明只是关节劳损，最后却成了骨癌晚期。

  所有人都不相信，赵锦辛是最不信的那一个。

  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，带黎朔几乎跑遍了世界级的医院，却没有得到那个他希望得到的消息。

  他用了三个月的时间，差点逼疯自己。

  赵锦辛和邵群想了些办法让黎朔住进了军区医院，最好的医生，最好的设备，可黎朔体内的癌细胞依旧在扩散，从早到晚，无时无刻地折磨着他。

  那段日子，黎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，消瘦着。李程秀和温小辉每一次从医院出来，都红着眼沉默，就连简隋英也会默不作声地抽完一支烟。

  那是黎朔吗？那怎么会是黎朔呢？

  那个儒雅、风度翩翩的男人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？

  赵锦辛无数次想，无数次流泪，无数次搂着爱人轻吻。

  黎朔越来越虚弱，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个生命正在不甘心地流逝，可是再不甘心又怎样呢？

  人本来就是向死而生的。

  黎朔不只一次这样对众人说，也这样对自己说。

  他似乎平静地接受了死亡。

  “锦辛，没有水果了，去楼下买一些吧，今天我有点想吃草莓，橘子也记得买一些，给你哥他们吃。”黎朔靠在床头，有气无力地对赵锦辛笑。

  但今天已经是这一个多月以来，黎朔精神最好的一天了，也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想吃东西。赵锦辛很高兴,抓起手机就要往外走,并拒绝了邵群同行的要求。

  病房里久久无声，只有心电监测持续地发出“滴滴”声。

  黎朔确认赵锦辛离开后，才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痛吟。

  “疼就说啊，忍什么？！”邵群皱着眉看他，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担心。

“锦辛听见会哭的。”黎朔扯动着嘴角，努力维持着那一点聊胜于无的弧度。

  邵群无法直视病床上那人黯淡无光的眼睛，干脆撇开了脸，右手在身后紧紧捏住，微微颤抖着。

  黎朔今天一早用手机给他们六个人发了短信,希望他们能够在午饭后来一趟医院,不过简隋英因为出差并不能来，但他们在收到短信的那一刻都明白了——黎朔大概撑不过今天。

  “黎大哥……”温小辉哽咽地握住黎朔如枯柴般的手，他甚至不敢用一点力气，生怕把他碰疼了。

  黎朔低头看着温小辉的头发——即使染过，却依旧能够看到几处发根的白。

  “小辉，别哭，黎大哥现在不能给你擦眼泪，不哭了。”

  听见他这样说，病房里的五个人都只觉心上一沉。

  “黎大哥，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，你说，我们……我们一定做好。”李程秀死命地攥着衣服，却仍挡不住眼泪汹涌。

  “枕头下面，床垫那里，有一封信，程秀，请你帮我交给锦辛……”

  黎朔一件件事交代着，说几句话就要停下喘几口气。

  他的声音开始变的微弱，目光开始变的涣散。李程秀和温小辉早已泣不成声，他们被黎朔的声音压得抬不起头，可他的声音是那样轻，好像稍稍一吹。就散在风中了。

  赵锦辛提着一大袋水果走向病房，想着一定要让黎朔多吃一点，好好补充维生素。

  可他就在离病房一步远的时候，听见了温小辉撕心裂肺的一声“黎大哥”，以及冰冷刺耳的机器哀鸣。

  他很清楚那是什么声音，那一瞬间，他耳中嗡鸣，他用力地推开病房门，双手不住地颤抖着。

  病房里的五个人都回头看着他，但病床上的人没有；邵群似乎在对他说什么，李玉好像也在说话，他们大概都在说话，但病床上的人没有——他的爱人安静而脆弱地躺在那里，头朝窗户的方向歪着，就像是在欣赏窗外的风景。

  赵锦辛朝病床走去，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，他却好像走过了漫长的一生。

  手里的水果落在地上，“咕噜”滚了一地，却没有人能弯得下这个腰。

  他们看着赵锦辛“咚”地一下跪在床前，轻轻地托着黎朔的手，抚在脸旁，歪着头，注视着黎朔，又伸出手，小心地触碰着他还带有余温的侧脸。

  赵锦辛将头埋进病床的被子里，却仍抓着黎朔的手不愿放开。

  过了很久，赵锦辛都维持着这个姿势，邵群正打算把人拉起来，人却在那一刻有了动作——他飞快地起身，伸手抓住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，对准了自己的手腕。

  “赵锦辛！”邵群一直注视着自己弟弟，立刻拦住了他，但此刻的赵锦辛如同野兽一般，发了狠地挣扎着。

  洛羿和李玉也冲了过去，一个抱住他的腰，一个用力地掰他的手，抢过了刀，扔在了地上，一脚踢向角落。

  黎朔很清楚爱人的性格，所以他叫来了这么多人，只是为了拦住赵锦辛的冲动。

  “放开我！哥你放开我！放开我……求你了……黎朔……”赵锦辛双目腥红，他在三个身高等量的男人地控制下又跪回了地上，而他的爱人始终不言一语，甚至不愿意将头转过来看看他，对他笑一笑，眨眨眼。

  赵锦辛俯在冰冷的地板上歇斯底里地咆哮，那是只有走上绝境的困兽才会发出的声音，简直要震碎人的心肺。

  他望着黎朔平静的胸膛，半天才喃喃道——

  “你怎么忍心留我一个人……”

  医护人员在门外感到没什么动静后，准备为黎朔盖上白布，却被赵锦辛拦住：“等等！再给我五分钟，我再和他待一会儿，就五分钟……”

  医护人员有些为难，下意识看向邵群。邵群红着眼皱了皱眉，张口欲说什么，但李程秀扯了扯他的袖子，轻轻摇了摇头。

  

  众人无声息地退出了病房，温小辉怕他再冲动，还顺手带走了所有的刀具。

  

  邵群靠在墙上，从门上的那个小窗往里看，他只看见他的弟弟垂头坐在床边，良久后才站起身，轻柔地为黎朔取下身上的各种机器，然后伸手将人搂进怀里，一下又一下地摸着他瘦到外凸的脊骨。

  如果不是刚刚亲眼见证了一个名为“黎朔”的人生的谢幕，邵群大概会觉得赵锦辛正在哄爱人入睡。

  

  赵锦辛握住黎朔的手，希望手心里的温热可以多留存一会儿。

  他就这样静静地抱着爱人，多想就这样和爱人一起停止心跳，停止呼吸……

  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，赵锦辛才睁开眼，放开黎朔，替他整理好被子，才俯下身在黎朔已失去温度的唇上落下一吻。

  “黎叔叔，晚安，我爱你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北京昌平凤凰山陵园里，四个身着黑西装的男人立在一排墓碑前，墓碑下安眠着的，是赵荣天、黎朔的父母，和黎朔。

  和影视剧里不同，那天没有倾盆大雨，也没有刺骨寒风，初夏的阳光懒洋洋地洒下来，照在墓碑的照片上，微微发着亮。

  那天的北京天气格外好，空气质量甚至好的出奇。

  “小叔,该走了。”彼时已经24岁的邵正在黎朔的墓前放下一束菊花后,低声对面容难掩憔悴的赵锦辛说。

  赵锦辛点点头，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年轻男人，转身离开。

  山下，乌泱泱地站着一大群人，有黎朔的朋友，事务所的同事，恩南的员工……队伍的最前端，邵雯搀着赵锦辛的母亲立在那儿，始终注视着他们的方向。

  

  看见自己儿子从山腰下来，赵母又一次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
  

  “妈……”赵锦辛哑着嗓子叫了一声。

  

  “锦辛啊……锦辛……”赵母伸手搂住儿子，眼泪打湿了赵锦辛的前襟，“小朔去了那边就不会痛了，不会痛了，你要好好的啊！”

  “我知道，妈，你别哭了，对身体不好。”赵锦辛如哽在喉，可他无法流泪。

  他己经痛到没有眼泪了。

  

  这些天，他过得如同行尸走肉，每一个来吊唁的人，他都看不清别人的脸，早上有谁来，下午有谁来，他全不记得。

  

  他接受爱人的离开。

  

  但他想问问爱人，身上还会痛吗，晚上能睡着了吗，可以吃爱吃的东西了吗？

  

  还有……会想他吗？

  

  邵群让邵正把赵母送回了老宅，自己则和李程秀送赵锦辛回了家。

  

  自从黎朔生病住院后，赵锦辛便很少回家，如今回到家，赵锦辛竟然已经有了陌生感，可这是他和黎朔一起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家啊。

  

  赵锦辛压下心中的酸涩，打开书房的门，过往的记忆汹涌而来：他们曾在这里一起工作、一起看书，甚至是胡闹。可再眨眼后，便什么也没有了。

  

  “这些文件我都帮你看过了，你还要再看一遍吗？”邵群从包中拿出几份文件，一一放在赵锦辛面前。

  

  赵锦辛疲惫地摇了摇头，翻开第一份文件，随手抓了一支笔就开始签字，直到签完他才发现，他拿的是黎朔最常用的钢笔——他们结婚二十年时，自己送给黎朔的定制钢笔。

  

  赵锦辛轻轻摩挲着笔盖上的“Lamb”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  

  沉默间，一个牛皮信封被放在自己面前，赵锦辛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，恍如隔世。他抬起头望向李程秀，眼中的悲伤逼得李程秀硬生生转开了头：“这是黎大哥留给你的，他特意叮嘱要在葬礼后再交给你，所以我……”

  “我知道了……谢谢嫂子。”赵锦辛捏住信封的一角，迟迟不敢打开。

  

  邵群将一个盒子放在桌上，许久才开口：“看过信之后就打开看看吧。我和你嫂子就在外面，别干傻事，有事就叫我。”说完，邵群便领着李程秀出了书房。

  

  他们坐在沙发上，没有说话。

  

  明明黎朔不是个吵闹的人，可为什么他走了，这个房子会变得这么安静呢？

  

  邵群忍不住想。

  

  十几分钟后，邵群听见了书房内传出了压抑的抽泣声，他一边心疼，又一边欣慰：那天签完死亡通知书后，赵锦辛便没再掉过一滴眼泪，他怕赵锦辛的情绪得不到释放，最后会憋出病来，现在哭出来，应该就不会太糟。

  

  但下一秒，那个他们再不会听到的声音从门内传来，也从天边传来——

  ‘锦辛，晚安，我爱你。”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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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蛋是黎叔叔写给小羊的信，可能会爆泪（可能吧）粮票就可以看了

下篇文再见👋🏻